第164章 大富翁藏不住了
三人来食堂吃饭时，正好遇到田状状导演、谢飞导演和姜纹也在这里喝酒。
于是六人凑成一桌，多叫了七八个炒菜，大家边吃边聊。
李茂森问起《大太监李莲英》版权卖得怎么样。
姜导撇嘴说很一般，海外版权只卖到42万美元，换算成内地货币不到150万，扣除各种税费，到手不到130万，而这部电影制片成本120万。
由于内地电影版权属于中影集团，其他投资方没资格参与票房分红。
因此姜导和投资方港岛事佳影业只能赚到一点点。
“别丧气，你这部电影没亏损就很不错了，别说还赚了点钱。”
张导用筷子夹了口酸辣豆芽，咯吱咯吱咬着说。
谢飞导演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子，我们这些当导演，拍完一部戏就赚几百块死工资，你投资这部电影，还能拿到一点分红，已经很不错。”
姜导脸色依然不好，端着酒杯叹气说，“我前后忙碌一年多，到头来就赚一点点，不对，抛开车旅费和其他花费，我基本没赚到什么钱，这一年算白忙活了。”
“电影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还在世界各国上映，你在国外名气更大，这是隐形财富。”
陈导抽着烟说道。
“隐形财富有个屁，我要的是钱。”
姜导一口气干掉酒，把酒杯顿在桌上。
听到他这样说，餐桌上除了李茂森，其他人脸上都露出无奈的表情。
从前公开谈钱特别庸俗，会叫人鄙夷，但随着市场经济改革深入，近两年各种粮票布票肉票渐渐退出市场，所有商品都可以用钱买到。
然后钱变得非常重要，很多人开始公开谈论赚钱，渴望变成有钱的人，在电影厂里也一样。
由于厂里经济效益太差，每年开拍的电影数量大幅度减少，从原来的二三十个项目，到现在四五个。
这四五个项目还不够那群老资历的导演分，更别说年轻导演。
为了拍电影，各大电影厂里的导演们开始自谋出路，四处找关系拉投资。
而一部电影动辄上百万，普通导演想拉到投资很难。
“听说很多导演没机会拍电影，开始转行当电视剧导演，电视剧虽然是小荧幕，可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谢飞导演抽着烟咳嗽几声。
田导和张导几个沉默不语，转行拍电视剧听着也不错，但他们从年轻时起研究电影，一心想着怎么把电影拍好，成为世界级电影艺术家。
现在要他们放弃理想和爱好，转行小荧幕拍摄没什么内函的电视剧，他们打心里不能接受。
李茂森听了也没说什么，他虽然有钱可以帮到几人，但也要看几人的态度。
“咦？你们个怎么在桌吃饭？”
大家正聊着，旁边传来一个爽利的招呼声，只见刘小庆和陶蕙敏绕开餐桌，从旁边过道上过来。
两人身上还穿着《红楼梦》剧组戏服，一个穿着杏黄色绣袍，外面套着风衣，一个穿着青色纱裙，外面套着针织衫，虽然看着奇怪，但在电影厂也比较常见。
“你们吃了吗？”
李茂森招呼道。
“没呢。敏敏，我们就在这里吃。”
刘小庆也不顾陶蕙敏的反对，拉着她在李茂森身边坐下，笑盈盈地问，“今天你们谁请客？”
“我请，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李茂森拿过菜单递给刘小庆。
“李导，说好了我请的，你别跟我争。”
陈恺格导演放下烟说。
“没事，我饭量大吃得多，该我请客。”
“老陈，别跟李导抢了！”
张怡谋拉住要说话的陈恺格导演，“李导身价几千万，几辈子都花不完，这顿饭由他来请最合适。”
“别乱说，我哪有那么多钱。”
“别以为我们不看新闻，港岛杂志说你身价五六千万，去年还买了一栋价值上千万的豪宅，这是假的？”
张导吃着油炸花生笑道。
“身价五六千万？”
“上千万的豪宅？”
“真的假的？”
谢飞导演和陈导惊讶地叫起来，刘小庆和陶蕙敏也惊讶地看向李茂森。
“李导的别墅确实漂亮，背靠青山，面朝大海，院子里有泳池花园草坪，宫殿似的，我去了之后都不好意思下脚。”
田状状导演感叹说。
“那么漂亮吗，下次到了港我定要去看看。”
刘小庆笑道。
李茂森摇摇头，“除了别墅，其他的都是假的，我开公司要交税，要跟合伙人分帐，要给员工发工资，其实也没多少钱，买那套别墅主要是为了装面子。”
“李茂森，既然你这么有钱，那我和敏敏就不客气了，这个烤鸭这个当归羊肉汤，还有这个，全都要，我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补一补。”
刘小庆指了指菜单，手掌按在李茂森大腿上笑道，“大老板，你不会舍不得吧？”
“想吃随便点，别的钱我没有，吃饭的钱管够。”
李茂森说道。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刘小庆又拿着菜单让陶蕙敏点菜，说是劫富济贫。
“李导，你是大老板，以后我拍电影要是缺钱，能不能找你拉投资？”
谢飞导演端着酒杯问道。
“可以，剧本没太问题都可以。”
李茂森端着酒杯碰了下。
“李导，我也跟你碰一个，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我们这群穷鬼的大救星。”
田导也端着酒杯凑热闹。
“李导，你答应投资我的电影，我还没谢谢你，我也跟你碰一个。”
陈恺格站起来说道。
“李茂森，我们也碰个，要不要喝交杯酒？”
刘小庆端起酒杯，泼辣地笑道。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大家正在说笑，姜导忽然黑着脸站起来，抹抹嘴巴走了。
几人端着酒杯愣住了，不明白姜导这个时候发什么脾气。
“这人真扫兴！别管他了，我们喝我们的。”
刘小庆摇摇头，凑到李茂森跟前要跟他碰杯。
李茂森推辞不过，只能陪几人喝点。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
吃完饭，李茂森回到办公室继续画电影分镜头脚本。
中途江姗和徐繁过来帮忙打扫卫生，陪他聊了会儿。
江姗和徐繁今年大三，有机会在外面接戏，江姗因为演技和形象不错，手上不缺少资源。
徐繁这边资源稍微差点，不过她参演的《大太监李莲英》入围柏林电影节金熊奖，等电影上映后，她也能获得一些名气，以后接戏也顺利些。
两人还告诉他，为了方便拍戏，她们在北电教师公寓那边租了一套房子，要他有时间可以去转转，中午也可以在那边午休。
李茂森接受了两人的好意。
过了会儿，选角小组的金平副导演过来找他商量试镜的事，江姗和徐繁懂事地离开。
周三，《霸王别姬》剧组在北影厂举办试镜会，葛攸、张峰毅、陈道铭、英哒、唐国强、张国力、胡文阁、何赛菲、蒋雯丽、何琴等人受邀前来试演角色。
本来剧组也向姜导发出邀请，让他试试“霸王’段小楼的角色，可姜导没有答应。
经过三轮试映，选角小组发现由他推荐的张丰毅也确实适合饰演段小楼，还有葛攸在试镜时表现出彩，根据陈淮恺导演所说，葛攸身上有一种“雅痞’气质，非常适合饰演袁四爷的角色。
最后选角小组赞同由张峰毅饰演男主角段小楼，葛攸饰演男三号袁四爷；
由人艺剧院旗下着名戏剧演员吕奇饰演关师傅，他曾在艺话剧《吴王金戈越王剑》《雷雨》《上帝的宠儿》等戏剧作品里饰演重要角色。
由蒋文丽饰演小豆子娘，她去年演过电视剧《悬崖百合》和电影《离离原上草》都取得不错的反响。
还有戏院老板、张公公、小四、小石头、小豆子等大小演员也陆续被选角小组找出来。
在演员选出来后，剧组里的戏曲专家们开始训练演员李茂森和几位副导演也开始做电影拍摄前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