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阑正要发问，忽然一股酒气从肚子里冲出来，他连忙捂着嘴打一个酒嗝，脑子忽然晕乎乎的。

见他出丑，黄沾把他推到一边，“李导，你刚才说最喜欢的女演员是巩丽，这个喜欢是私人感情上，还是欣赏她的表演。”

“两者都有。”

李茂森摊手说道，“对我来说，巩丽不仅生活上最好的伴侣，也是工作上最好的合作伙伴。”

“巩丽，你们真恩爱。”

电视机前，何潮琼打趣说。

“哈哈，也没有，他这人就是嘴甜，经常说一些肉麻的话。”

巩丽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红润鹅蛋脸上满是笑容。

旁边张蔓玉嘴角动了动，看着巩丽的大胸大屁股有一些羡慕，自己要是有巩丽这样丰满，在跟李茂森约会时肯定能坚持更久。

“李导，我们不谈巩丽，除了巩丽之外，当前电影圈里你最欣赏的女演员是谁？”

电视里，黄沾问道。

李茂森想了想，“张蔓玉。”

听到李茂森这样说，张蔓玉立即回过神来，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那个英俊迷人的家伙，听听他会怎么说。

“是因为你和aggie在《港岛夜未眠》里合作过？”

黄沾问道。

张蔓玉英文名字是aggie。

“除了这个原因，也因为她本身是个好演员，首先她在表演上可塑性极强，不管文艺电影还是商业电影，不管角色是记者、护士、公主、富家千金、灰姑娘，还是喜剧悲剧、古装戏、爱情等等，她都能演的很好，一人千面。

第二点她在表演时懂得控制表情和情绪，不会随便滥用情绪，不会给人一种用力过猛的生硬感，这种能力使她的表演具有层次感和感染力，更准确地说她的表演具有国际范，即使在欧美电影里，她的表演也不会显得突兀。”

李茂森说道。

啪啪啪！

倪筐拍了拍手，笑道，“李导，你点评得很好，那么问题来了，你这么欣赏aggie，那么在你心里，张蔓玉和巩丽谁才是最好的女演员？”

“李导，请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蔡阑吐着酒气拍他的肩膀。

“从私人角度，巩丽最好。从导演角度说，两人难分高下，张蔓玉一人千面，适合各种角色。而巩丽不会饰演角色，她会通过细致入微的表演让角色从她的身体和灵魂里活过来。

跟她合作的时候，巩丽这个人会渐渐消失，角色会慢慢活过来，象是被角色附体，她的表演极具生命力和爆发力，算是方法派的技术与体验派的灵魂相结合的最高典范。

她们两人一个是银幕公主，一个是银幕女王，谁更厉害，各人有各人的评判。”

李茂森慢慢地说道。

“哇，巩丽蔓玉，你们听到了吗，李导夸你们一个是银幕公主一个是银幕女王，都非常厉害。”

电视机前，何潮琼回头看向巩丽和张蔓玉。

此时两人也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巩丽脸颊布满红晕，唇角高高扬起，根本压不下来。

张蔓玉脸颊也红红的，眼神拉丝般地盯着李茂森，似乎有一些发烧的征状。

“他太夸张了，我可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

巩丽笑盈盈地说道。

“巩丽，你是女王，该自信一点，我们就是那么厉害。”

张蔓玉笑道。

“好吧！”

巩丽抱着抱枕笑起来。

“李导，我不认可你的说法，我认为梅姑才是年轻一代里最好的演员，她演的角色每一个都有血有肉，既有江湖儿女的豪气，也有红尘歌姬的悲情，这点其他演员做不到。”

电视里，倪筐对李茂森的回答提出异议。

李茂森笑了笑，“倪生，我和梅姑也很熟，不怕公开讲她的坏话。”

“什么坏话，说来听听。

黄沾兴致勃勃地问道。

“在我心里，梅姑首先是绝代歌姬，然后才是一名演员，我不否认她在表演上拥有极高的天赋，比巩丽张蔓玉也不逊色，还有她本人真实经历赋予她自带气场和沧桑气质，这点特征无人能及。

但梅姑是顶级歌手，这个标签会限制她在表演上的广度和高度，如果她愿意退出歌坛专心演戏，在演员事业上的高度或许会超过巩丽和张蔓玉。”

李茂森说道。

“那不行，我们还等着听梅姑的新歌，怎么能让她退出歌坛。”

蔡阑摇摇头，拿起酒瓶又倒满两杯，“李导，我们再干一杯？”

李茂森接过酒杯皱眉说，“没有下酒菜吗，这样干喝容易喝醉？”

“喝醉怕什么，喝醉了就在这里睡，快点喝。”

蔡阑推着他的手臂催促道。

李茂森端着酒杯和蔡阑碰杯，一饮而尽。

蔡阑喝完酒甩甩头，用力地把酒杯顿在桌子上，“李导，问你一个问题，当前娱乐圈里你最想上的女明星是谁？”

“咳，李导，蔡生的意思是你最想和哪位女明星约会？”

黄沾捂住蔡阑嘴巴把他推到一边。

“巩丽！”

“除了巩丽，不许再提巩丽。”

蔡阑不满地喊道。

李茂森想了想，“来港岛之前，我想约会的女明星有很多，梅姑、林青霞、

钟楚虹、张蔓玉、赵雅芝等等，现在我和她们大都见过也聊过，没有特意要约会的必要，好吧，还有一位，邓丽君小姐，我从小听她的歌长大，如果能和她见面聊聊，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李导，我说的是上床，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蔡阑喷着酒气喊道。

李茂森笑道，“蔡生，如果是我问你这个问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李嘉欣，我想和李嘉欣上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看你是酒喝的太少了，我们再干一杯。”

蔡阑拿起酒瓶准备倒酒。

李茂森嘴角抽了抽，他记得李嘉欣是倪筐之子倪振的前女友，蔡阑公开说想和李嘉欣上床，还真是今夜不设防。

“蔡生，你和李导喝了三杯，休息一下，让我和李导碰一杯。”

黄沾拉住蔡阑，从他手里拿过酒瓶，又拿起一瓶苏格兰雅柏威士忌，“李导，我喝白酒不行，我们喝威士忌怎么样？”

李茂森面带尤豫，“我没喝过威士忌，可能一杯就醉了。”

“哈哈，没关系，威士忌和黄酒差不多，一点也不厉害，你们快喝。”

蔡阑拿起威士忌酒瓶，用威士忌圆肚杯，给两人倒了满满两大杯。

“少点，听说白酒和洋酒混着喝容易醉，我刚才喝了三杯白酒，这杯下去绝对会喝醉，接下来的采访就没办法做了。”

李茂森婉拒道。

“没关系，今天录不完可以留到明天，快点喝。”

蔡阑把酒杯塞到他手里。

“真的喝不醉？要不我们四个一起碰杯？”

李茂森拿着酒杯不肯喝。

“我不行，我这杯下去绝对会吐。”

倪筐挺着大肚皮摆摆手。

“好，我和黄生陪你喝。”

蔡阑咕嘟嘟倒了一杯，端起来跟他碰了杯，催他快点喝。

李茂森无奈地摇摇头，举杯和黄沾碰杯，才拿起来慢慢喝掉，象是喝中药似的。

蔡阑和黄沾喝完，五官紧紧皱成一团。

“李导，你还没回——回答我的问题，你最想和哪个女明星上床？”

蔡阑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说话时嘴里开始打磕绊。

李茂森放下酒杯想了想，“巩丽！一方面她是我老婆，和她上床不用承担责任和道德风险，另一方面她的长相和身材都是我最喜欢的，其他人稍逊一筹。”

“这个坏蛋，怎么在电视上说这种事。”

电视机前，巩丽捂着发烫的脸颊骂道。

“巩丽，李导酒量有多大，他喝了三两白酒，一杯威士忌，到现在说话还那么清淅，一点也没有喝醉的样子。”

何潮琼问道。

巩丽扬起黑黑的眉毛，笑道，“很大，他们三个绑在一起也不是李茂森的对手。”

“真的？那接下来的采访大概会很有趣。”

何潮琼笑道。

电视里，蔡阑气得骂骂咧咧，又拿起白酒倒了两杯，要跟李茂森碰杯。

“蔡生，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问，别喝酒了，我喝酒从来没醉过。”

李茂森摇着酒杯笑道。

“没醉过？我不信，来，我们再喝一杯。”

蔡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一杯酒刚下肚，蔡阑忽然捂着嘴急匆匆跑出演播厅，唔哩哇啦地吐起来。

李茂森轻轻一笑，也没耍赖，慢慢喝掉杯中白酒。

“李导，你真没喝醉过？”

黄沾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

李茂森平静地放下酒杯。

“李导，你说没出过轨我不信，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和虹姑的绯闻。”

倪筐说道。

李茂森摇摇头，笑道，“我和虹姑在88年威尼斯电影节上认识，当时只是见过两次，没有聊过几句，后来在返回港岛的航班上，我们坐在一起聊起电影的事，虹姑说每年拍很多戏非常累，准备退圈做制片人。

我当时在港岛有一家电影公司，但只是空壳，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我尝试着向虹姑发出邀请，虹姑在考虑过后认为可以试试。在虹姑添加公司后，我回到内地拍电影，公司里所有员工都由她招聘，所以工作都由她来打理。

我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这种合作是创建利益基础上，而不是在私密关系上，如果是私密关系，公司不可能会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我不信。”

蔡阑从外面回来，脸颊通红，领带和衬衣衣领也被扯开，他嘴里喷吐着酒气说，“你长得靓，身板结实，本钱超足，有名也有才华，对女人吸引力很大。虹姑身材性感，长相美艳，又精明能干，你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一点也没有被相互吸引到？”

李茂森摇摇头，“这是事实，虹姑有你说的种种优点，但还有一点，她为人爽利，三观很正，即使她有被我吸引到，也不会做那种插足别人感情的事，如果你们和虹姑熟悉一些，就能清楚理解我的话。”

“虹姑好象确实是这种人。”

黄沾点点头。

蔡阑不满地哼了哼，“李导，我们采访半天，你什么也不肯说，这是不是不太好？”

李茂森轻轻一笑，“我有问必答，有酒必喝，什么时候没有你们的回答？”

“有酒必喝？哈哈，好，我们再干一杯。”

蔡阑拿起白酒咕嘟嘟倒了两杯。

大概担心几人喝醉，这时节目组送来一个电烤炉和一大盘香喷喷的烤鱿鱼和烤牛肉。

“有烧烤应该早些上，我喜欢边吃边喝。”

李茂森脱下外套，撸起袖子，拿起白酒和蔡阑碰一杯，然后埋头吃烧烤。

蔡阑看了他一眼，趁着他不注意，把剩下半杯白酒泼到沙发后面。

然后装模作样地吧唧几下嘴巴，还冲着黄沾和倪筐挤眉弄眼，问他们怎么办，李茂森酒量太大了，连喝半斤白酒也没事，照这样下去，他们三个喝趴下也不一定能把李茂森灌醉。

倪筐皱了皱眉，建议提前进入下一个阶段。

黄沾点点头，也撸起袖子拿起一串烤鱿鱼，“李导，我们来聊聊武术怎么样？我们都知道你除了是导演，还是国内武术冠军，前燕京武术学院教练，国术八极拳正统传人，今年国内武术界和《古今传奇》杂志评选出清末民国十大国术高手，你有没有关注过这件事？”

“关注过，每期都看。”

李茂森说。

根据武术院和《古今传奇》杂志评选，近现代国内十大高手分别是武圣”孙禄堂，武当剑仙”李景林，神枪”兼八极拳宗师”李书文。

还有太极宗师”杨露蝉，八卦掌宗师董海川、形意拳宗师郭云深、洪拳宗师黄飞鸿、精武门霍元甲、自然门掌门杜心五，咏春宗师叶问。

武术院和《古今传奇》评选标准除了关注本身武功和战绩之外，也注重武师在后世的影响力。

譬如叶问本来不能上榜，但他的弟子李小龙名声太大，把国术传到国外，让所有人都知道华夏有神功，叶问也顺水推舟上榜。

“李导，这次评选结果怎么样，是否公平公正？”

黄沾问道。

“还不错，上榜的都是宗师，也代表当前国内武术界的主流武术门派。”

李茂森边吃边说道。

“李导，《古今杂志》根据你在《捉刀人》里提出的武术境界，将十位宗师分成化劲、暗劲、明劲层次的高手，你认为这种划分方式是在炒作，还是有真凭实据？”

“是真的，与金镛先生先生小说里的一流二流三流相似，只是说法更专业一些。”

李茂森点点头。

“杂志上说第一名武圣孙禄堂有可能达到化劲层次，一拳能打穿城门，李景林和李书文两位大师进入暗劲层次，一拳能打死猛虎，你也觉得是真的？”

黄沾问道。

“肯定是假的，如果国术高手真有那么厉害，他们为什么不去参加拳击比赛，一拳打倒外国人，为国术扬名。”

蔡阑反驳说。

“参加拳击比赛要戴拳击手套，不方便国术高手发挥，另外拳击比赛有太多规则，包括不能打后背、裆部、后脑勺，不能搂抱，不能跳跃，不能四处游走，不能用肘部膝盖等等，这些规则完美地克制了国术各大流派的拳术，国术高手在没有上场之前已经被规则打败。”

李茂森说道。

“所以你认为《捉刀人》和《古今传奇》里描述的武术境界是真实的，国术里有化劲、暗劲、明劲，他们的拳头能打死大象猛虎？”

“是真的。”

李茂森肯定地说道。

这玩意是他编出来的，武术院和《今古传奇》愿意配合宣传，他当然不会掉链子。

“我不相信，如果是真的，仅仅过去五六十年，为什么国内没有出现过这种高手？我和李小龙打过架，他虽然厉害，但也没有《捉刀人》里说的什么暗劲明劲，我们也没有从他的书里看到过。”

黄沾虽然被称为港岛四大才子”现代流行曲之父”，但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很跳脱的人。

十多岁时为表弟出头，跟李小龙打过架，输得很惨。

后来他又跟李小龙的嫂子林燕妮谈恋爱，比普通人更熟悉李小龙，对功夫的事也有一些了解。

李茂森依然淡定地说，“明劲暗劲从来都有，只是称呼不同，就象鱿鱼，也可以叫柔鱼、枪乌贼、句公，我用明劲暗劲来划分国术境界，主要是受到八极拳的影响。李小龙练的咏春和截拳道，也许有其他的划分方式。”

“李导，不用解释太多，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当前国内有没有明劲暗劲层次的高手，如果有，这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倪筐问道。

黄沾和蔡阑不停点头，催促他快点说名字。

“当然有，军队里有很多，武术院里至少有四位。”

李茂森说了四个武术院教练的名字，包括吴院长，即使有媒体找吴院长对峙也没关系，吴院长可以推脱说年龄大了，境界倒退。

“李导，你什么境界的高手？”

蔡阑扒着李茂森肩膀问。

李茂森嘴角扯了下，我一个导演能有什么境界？但逼已经装下，想改口已太迟，只能继续装下去。

“两年前突破明劲门坎。”

李茂森吃着烤肉淡淡地说道。